第八章（中）何以为安

样。」他说，一边捧起其中一个胎儿，那胎儿大概是在母体里就被挖出来了，维持着在子宫内的样子，脐带也还没剪，血淋淋地保持着原本的模样，脐带一头连着婴儿，另一头直接牵上树，像树枝多出的一块肉，靠着枝枒供给养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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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以安心情复杂，头一次知道，原来自己看见的东西，也有其他人能看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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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安抚了自己背上看见类似同类就有些不安躁动的小囝仔，还有因为彻夜离魂有些疲惫的花景兰，回头便听见阎王大人正在低哼调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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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以安的视线看向明玄，明玄一脸茫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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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蓝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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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景兰很顏以安已经熟悉透顶，知道他想问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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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没有喔。」他温柔回答，「是只有以安能知道的东西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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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以安瞬间就明白了，这是阎王专哼给这些亡故幼子的调子，活人听不起，听不得。那些调子低回，顏以安听得眼眶发酸，他不想哭，但他的泪腺并不这么想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，两滴水珠就落到花景兰环着他的手臂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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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以安突然面无表情地掉泪，花景兰差点以为今天就是世界末日。慌忙站到地上，来到小友伴面前，小心替他摘下眼镜，擦乾眼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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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以安……」顏以安从来没有哭过，连偷哭都没有，他跟郭境两个人看电影会哭、痛的时候也会哭，伤心难过就会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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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唯独顏以安，没有哭过没有笑过，就算喜悦，也只是嘴角勾起了弧度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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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不殤看见顏以安的眼泪，笑了下，并不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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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囝仔来到人间，直到十二岁前，还有一半都属于阴间，魂魄离开地狱，却总想着回去熟悉的地方。」他哼的是地狱的儿歌，只有鬼魂听得见，也只有鬼魂才能被触动思乡情结，「别哭啦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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