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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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经变回了本体，却还是一脸的血污，浑身上下全是伤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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阎王爷背着手，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。他总是不自觉地用余光去瞥李肆的脸。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。阎王爷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心软，然而回过头一想又气起来。自个儿在那反复横跳了半天，最终还是大发慈悲地罚了些功德，各自禁足一个月闭门思过。这事算是过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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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无常嘲笑道：“幸亏最近崔大人忙，要不你们俩都得到地狱里蹲个一年半载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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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肆没理会他，他径直地往赏善司大殿走去，找到了掌管功德簿的魏大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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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大人看到李肆血肉模糊的狼狈样，着实吓了一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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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捐功德。”李肆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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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。好。”魏大人很识趣地没有多问，“你要捐多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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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全部。”他斩钉截铁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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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赏善司大殿走出来之后，李肆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小鬼差。他本来就没什么出息，靠着打杂积累了两百多年，总共一万出头的功德全捐了就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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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以为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一点。然而并没有一点用处。他仍然觉得胸膛里的某个地方总是揪着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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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回家的路上李肆路过了自己辛辛苦苦修的葡萄架。有个孩子背对着他蹲在葡萄架下，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根树枝，一个人在那里写写画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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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肆认出了那小小的背影，他身上还穿着李肆为他换上的衣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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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肆扭过头用手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，他第一次意识到，原来死亡是真的是一件让人撕心裂肺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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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背变得温热而潮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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