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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无常难得地先开了口:“要走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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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要走了。”李肆答应道,这几个月下来,他就像是忽然间就长大成熟了般,说话都开始一板一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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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黑无常沉默地抬起手,李肆配合地将头微微低了下来,让他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。这是他们相处了两百多年的默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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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无常站在旁边不发一言。太安静了。李肆印象中,他白爷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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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是看到了李肆投向自己的目光,白无常僵硬的脸终于松动了一些,他往李肆手里塞了一大把追踪符:“用得上就用,用不上就拿去折纸飞机。”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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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肆终于在地狱里见到了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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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想到一直以来父亲就在离他如此的近的地方。不过,李肆光想着自己不是无父无母的孩子,就已经倍感安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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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可惜的是,他第一次来见他,就是来道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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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出发去找最后一魂了。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好了,就去投胎转世。”对着远远坐着的那个黑影,李肆开口便说了这些,好像他们已是相交有年,连寒暄都不需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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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那小朋友呢?”黑影开口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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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跟我一块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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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!”他笑着称赞了一声。“真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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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你的刀。我会好好用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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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四儿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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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亲。”李肆知道他要说些什么,便打断了他。只是李肆从来没有喊过这个词,忽然一说舌头还有些打卷。于是他抿了抿嘴,又重复地喊了一遍:“父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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