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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随即施礼谢恩:“多谢陛下。”
吉勋走到谢玄稷身旁,矮下身道:“相王殿下,请随老奴到偏殿去上药吧。”
谢玄稷却没有顺着这个台阶走下去的意思,还梗着脖子,纹丝不动。他调整了好跪姿,挺直了背脊,竟又把话题重新引回了极其危险的方向。
他反问皇帝:“父皇方才问何人指使儿臣,现下还要儿臣作答吗?”
皇帝想不到他会是这般油盐不进,可他刚刚才发了通大的火,此刻连生气都生不动了。他双手抱在胸前,冷眼俯视着谢玄稷道:“你倒给朕说说看。”
“‘逐春使’误国,此乃天下所共知。父皇若非要问是何人指使,那儿臣便回答父皇——是满街的饿殍,冻死的白骨,失怙的孩提。”
谢玄稷仰起头,语调缓慢而坚定,一字一句犹如火星溅在引线上。
皇帝怒极反笑,接连说了好几句“甚好”,一指皇后,冷笑着问:“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?”
皇后一言不发。
郑贵妃今日闹了这遭,其实已经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了。过犹不及,她本打算点到为止即可,可见谢玄稷这般倔头倔脑的样子,哪里能耐得住不再煽风点火。
她又插言道:“而今四境之内,无有灾荒。内帑丰盈,粮食布匹充足,可供全京城男女老少十年之需。相王方才说的那些话,未免太过耸人听闻了吧。”
说罢淡扫了一眼端跪在地上的皇后,叹道:“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三郎,也是姐姐当初狠得下心,早早就放三郎去南境那样远的地方。蛮荒之地呆久了,对中原之事不熟悉也就罢了,还偏偏沾染了一些个胡人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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