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的瞬间,南宫檐角的铜铃被风雪惊动。"等杨修把龙脉之说传给袁本初。"刘协转头时眸中跳动着棋枰反光,"你猜袁绍是会保河内铁甲,还是保虚无缥缈的王气?"
药盏泛起涟漪。孙嬬望着棋局,忽然发现白子走势竟与益州矿脉图如出一辙。她无意识抚上发间梅簪,前日溶洞中机关兽眼窝里的琥珀晶石,此刻想来竟与新铸陌刀的寒光相似。
雪地上忽有车辙印通向杨府方向,很快被新雪掩埋。更夫梆声混着夜枭啼叫传来时,刘协指尖的白子正点在汶山方位。熔炉方向的夜空突然升起赤色烟花,那是甘宁水师抵達彭蠡泽的信号。
"该收网了。"天子拢了拢大氅,袖中滑落的金丸滚到孙嬬脚边。她俯身拾起时,发现丸面阴刻着"景元"二字,内里中空处藏着张薄如蝉翼的绢布——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杨修半月来所有密会地点。
藏书阁的漏壶滴下子时最后一滴水,刘循终于将私铸钱投入炭盆。绿锈在烈焰中剥落,露出内里惨白的铅芯。他忽然明白父亲为何坚持用蜀道艰险作借口——铅芯钱流通越广,益州百姓越是离不开刘氏的"赈济"。
暖阁药炉腾起的新烟裹着苦涩,贾诩将熬化的阿胶倒入玉碗:"杨修今晨向袁绍飞鸽传书,用的正是龙脉之说。"老谋士的咳嗽声里带着笑意,"本初已派颜良前往河内。"
刘协舀起勺药汁淋在棋局上,黑子遇水显出朱砂纹路:"告诉夏侯惇,虎牢关的屯田兵该换装了。"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血沫溅在"河内"二字上,将绢布地图染得愈发鲜艳。
孙嬬握紧袖中金丸时,南宫外墙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戍卫举起的火把照亮来人身穿的驿卒服色,背插的三根翎羽在雪夜中格外醒目——这是八百里加急的标记。
"陛下!汉中急报!"染血的文书被高举过头顶,"张鲁联合羌人攻破阳平关,米贼五斗米教众正在褒斜道聚集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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