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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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言偏着头闭目养神，和他往常在大车上休息的模样一样，摆明了不想搭理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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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工厂，程蕊的短信已经催了多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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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等。陈景行制止她解安全带的动作，我有话和你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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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转过身子，直直盯着她，只眼神就让人无所遁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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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景行低声说：我要见球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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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厂门前的合欢树脱光冗杂的树叶，不复夏日盛开缤纷的光景，光秃秃的枝桠，颇有种重头而来的意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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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言偏过头来不可置信地说：你说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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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景行：我要见我的女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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呵，你想见你女儿找我做什么，不是应该找肖雨婷吗，或者是那位徐律师，找我有什么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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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气冷淡，姿态强硬，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心被指甲掐痛的痕迹。隐隐泛着血丝，藏都藏不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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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景行侧坐着，一只手将她的身子扳正面对面坐着，很小的骨架，他只消轻轻用力就能掌控，距离太近，几乎淹没在他的怀中。她不敢动，只有体温不断上升着，耳垂烫得灼人，眼神却越发冰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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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看着我认真听我说，我知道球球是我的女儿，从头就知道。他似想到什么，表情隐忍而痛苦，若不是我错以为你不惜舍弃孩子也要离开我，我不会一走了之，一错再错，在你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没有陪伴你，错过她的出生和成长。现在我既然回来了，就要尽到做父亲的责任，对她、也对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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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里有只飞虫盘旋，终于累了趴在窗口，一次一次撞在窗上，她隐约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，又冷又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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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冷声说：尽到责任，你有什么资格为人父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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