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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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处是官驿，只接待官职人员换马食宿，由于离上京不远，粮草和马匹都是精心足备，食宿比起千里之外的驿站算是上等，多数回上京复命的官员也会在此整束衣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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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驿站条件不低，但在出身富足的宁启则看来，住宿在此却是不堪忍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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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厩虫蝇环飞，与卧房隔得不远，就算熏着香，他都觉着是臭味冲天。餐饭虽顿顿都有肉，但到底做得不精细，难以下咽，一月多下来，他人都清瘦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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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官家安排的，宁启则自然不能抱怨，行多错多，他也不敢随意更改住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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忍了多日，也只今日问了方瑞一句：“圣意究竟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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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瑞戴着琉璃镜，忙着赏画，听了也只是一点头：“快了快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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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瑞的父亲方宁居勤虽是武将出身，但他最小的儿子不喜舞刀弄枪，反而对丹青爱得痴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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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启则瞧他敷衍，抬手一挡：“我松口答应你赏画，自然是想听到想听的，不然这献给圣上的，我能叫你先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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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瑞取下琉璃镜，嘘声道：“表哥这话真不好听，圣意如何，我怎知呢？你又为何急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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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启则咬牙道：“整个家族的命都拴在我身上，我焉能不急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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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瑞微嘲道：“表哥不是不在意进不进京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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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启则是个当断则断的人，做事绝不拖泥带水，圣裁未定于他而言简直难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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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是一句话的事，是回是留都是结果，我自然不在意。”宁启则收回画，“可将我禁足在不远的驿站，这般地吊着我……帝心究竟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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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瑞把玩着手中的琉璃镜：“你担心什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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