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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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，他在冰城的水里攥紧了拳头等待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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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待着死神，或者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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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待着撬开他疲倦躯壳的一丝光亮，或者毁灭他灵魂的一阵严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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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最绝望的时刻，李燃曾经来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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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，李燃又出现在他的身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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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望海盯着李燃的眼睛，这充满希望的蓝眼睛，像是爱与温柔的故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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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他又让这双蓝眼睛流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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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望海喉结发紧，在很遥远的过去似乎与现在突然产生了连接。他一手捧住了李燃的额头，不让他的额头碰到床板，一手抹掉李燃脸上的接连不断的泪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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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燃微微抬头望向他，程望海察觉到李燃的眺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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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离得很近，但是李燃像是望一个很遥远的人。似乎李燃也明白，程望海再次陷入了他内心的沼泽。而这沼泽，不是肉体间可视的距离，而是宇宙星空，遥不可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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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望海似乎在那片遥远的海上再次看到了一些光亮，而这光亮不是来源于李燃，而是李燃蓝色瞳孔中的他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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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望海紧紧的看向李燃瞳孔中那个小小的人像，这个人不是他。程望海也不是这个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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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望海明白了李燃的呼唤，李燃要找的是原本就存在于他身体里的那个勇敢的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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勇气不是李燃给与的，勇气始终都在他自己的身体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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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乎微秒之间，程望海意识到了些什么，一些不可名状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，他温柔的抱着李燃的头说：“你都长大了，是个大男孩，别哭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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