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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他快要死了,身体大不如从前,记忆也渐渐被腐蚀,像一块旧墙上的漆皮,一点一点剥落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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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,他想起的却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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映在木地板上的阳光,窗外沙沙摇曳的树影,触感温润细腻的苹果,还有穿过巴诺拉村的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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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他在腐烂。他的身体,他的记忆——属于人类的部分,在一点点被啃食殆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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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早的记忆应该越模糊,越久远的回忆应该越容易消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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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死到临头时,他想起的却尽是那些最无关紧要的细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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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母亲在楼下洗碗的声音,家里的楼梯嘎吱轻响的声音。书房的窗帘被风吹动的声音,盛夏的蝉噪在午后的空气里绵延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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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心布置的舞台剧罢了,都是谎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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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如烈火燃烧的愤怒,随着不断衰颓的身体失去了原本滚烫的温度。像刀锋般冰冷锐利的憎恨,磨平棱角后只剩下钝而持久的隐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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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只是劣化的痛苦也说不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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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会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,但同时也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。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