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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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来都不知道，他也可以有这样难看丑陋的一面，像个张牙舞爪失去理智的疯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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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平复了点，才继续说：“这些年，你不在的时候，都是伴伴陪着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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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开始不回家的那些日夜，这屋里空荡荡的，冷得让人害怕，也只有它陪着我，它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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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煜林又哽咽了：“它怎么会，只是一只狗……你已经不记得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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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吻落在周煜林额头：“好了林林，是我说错话了。伴伴病了就给它治，花多少钱都无所谓，只要林林高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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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煜林无力地背过了脸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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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人已经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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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前，明明是靳修臣，把伴伴送到他身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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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现在，周煜林都还记得，当年父母去世后，他独自在那段向死般绝望、没有任何盼头的日子里煎熬时，他跟靳修臣说，自己没有家了，也没有家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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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靳修臣把刚满月的伴伴送给了他，说会跟伴伴一起陪着他，成为他新的家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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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的周煜林并不如现在明媚温柔，反而性格孤傲，又多愁善感：“可是狗的平均寿命只有十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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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的靳修臣说：“嗯。让它成为你的家人，伴你走过这个十年，然后我跟你约定以后的每个十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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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不在了，还有我。你总不会再孤单一个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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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，伴伴的生命快到头了，他们却连一个十年都没好好挺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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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煜林的嘴唇在颤抖，他心里像是下着大雪的寒冬，冷到彻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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