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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看着对方失神的眼睛,他之前说给自己听的一切理由,此刻都变得毫无意义。他心里很不是滋味,走过去轻轻坐到床边,小心翼翼地说:“妈妈,是我,您记起来了吗?”
他的母亲缓缓转过头,满是皱纹的老脸似乎有了变化,接着眼皮一动,虚弱地说:“谁?噢,是……是你……”
“是我,是我……”卡拉斯流着泪和母亲拥抱;他的母亲认出儿子,也流泪了,抱着他哭诉:“你为什么要把我丢在这里?为什么……”
这句话像千万把刀剑,直插卡拉斯的心。这一刻,他再难压抑自己的悲伤,一齐哭道:“我很抱歉,妈妈,真的对不起……”
一万句道歉也无法掩饰他的自责,作为一名教士,而且不是像其他神父、主教那般光鲜的教士,他清贫得不像话。就连想为母亲带一支花都做不到,因为他连自己的生活都是问题。
然而护工像没有感情的机器,毫不犹豫地打断这仅存的母子相见:“神父,新一期治疗费用您还没有——”
“我知道!”卡拉斯情绪激动下吼道,随后捂住脸冷静下来。“抱歉,我……太激动了。我会补齐费用,只是……还需要一些时间。”
“这句话您已经说过很多次了。”
“就不能通融一下吗?”
“抱歉,不能。”护工冷漠地摇头道。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工,无权做这种决定。”他没说的还有很多,比如护工和医生都只是在这工作,如果每个病患都能通融,他们怎么办?要知道,当工资发不出来时,他们也要饿肚子。
这只是冷漠的城市中,一件寻常的冷漠的事情。谁都有自己的立场,谁也有自己的合理诉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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