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泽靖 07.

路口常去那家店，打包海鲜炒饭，也许是想起父亲鬱闷时总要喝酒，路过便利店，我又顺便带回两瓶啤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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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敏生不胜酒力，倒酒也总倒出两杯翻腾的泡沫，我们碰碰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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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母亲也去世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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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沉默了一会儿，都把第一杯啤酒一饮而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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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虽然很失落，很痛苦，不过说实话哦，我松了口气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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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就只是望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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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很惊讶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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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，还好。为什么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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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她对我的期待太高，恐怕我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的业力不够，没办法让她满意咯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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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苦涩的语调开着玩笑。我问他：「你哪里不好了？为什么......她还不满意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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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大学辞职吗？开这么一个破落的画室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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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这里蛮好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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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只有你觉得好。」他笑笑，「创意设计系的大学副教授和乡下小画室老师，在我的亲友看来就是天差地别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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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喝了一杯就没有再喝了，这让那个时候的我很惊讶，可能是因为我见惯了大人们无休无止地饮酒，把这种情形当成常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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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就不喜欢喝酒，也放下杯子，静静听他讲自己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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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敏生说：「是我母亲去世后我才能从老家出来，开画室，过新生活，我很满足了。即使刚才我姐姐也说，你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些事让家里人有多丢脸吗——她想让我回去，回老家，守着规矩生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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