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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庭清双眉一动,一双厉眼似能透过人的心扉。
他掀开半透明的白布,看了看死不瞑目的我,和死得安详的小错,从冷厉的审视慢慢过渡到了叹息。
“这等年纪的镖师,死在异乡也是可怜,就先收敛在这儿吧。”
戏子千恩万谢,就此走了,只留下韩廷清一个人在义庄里。
哦对了,还有几个倒霉的囚犯。
还有我们两个静静躺着的死人。
入夜,我瞪大的死眼透过窗户看着这死气沉沉的天,感觉那月亮惨白得就像个发面馒头,上面的坑坑洼洼让我想起了上辈子室友的脸蛋。
另有几枚稀稀落落的残星挂在夜幕上,像什么人用指头在残破的黑纸上勾了几个洞,在偷窥着我们。
这时山野中只有虫豸与蝉蛙齐鸣,义庄内唯有风声与尸臭一处,囚犯们默默低头无语,似乎他们曾经也有极大的心和极野的梦,可到了这么个寂寞寥落的地方,都得灭于无形,只衬出无限的伤感和落魄来。
而韩庭清,在外看着风光无限的一个人,此刻也露了几分老态。
五十多岁,也不是年轻时的体力了。
他守在室内,只点了一只蜡烛,里面透着的烛光,竟是半青半蓝,颇有些森冷阴寒的惨然味道。
不知为何,我总觉得他老是冷不丁地瞅我。
我是一个死人,你瞅什么瞅呢?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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