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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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静了好久，平措红着脸问他：你、你什么时候动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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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先睡，等会我叫你。唐念青头也不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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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措顺从地闭上了眼，他今天感到头脑格外沉，手也没有力气。高烧未退，又腿脚不便，如果不趁机休息一下，恐怕会拖唐念青后腿。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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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上面还有暗红的血迹，凝固在凹槽中，清洗不掉。擦了好一会儿，唐念青动作慢了下来，他转头去看平措安静沉睡的脸，晒得黝黑的脸透着病态的红，冷汗凝在额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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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，他没有给平措换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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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会昏睡很长时间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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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念青搁下刀，把装满的水壶和剩下的草药堆在平措手边，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。把棉衣给平措盖好，两只袖子交叉在他身后绑紧，这样就不会因为翻身而滑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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抹去他头上的汗，唐念青蹲在他面前，久久地凝视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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坚毅而阳刚的面容，和记忆中差不离，只是褪了少年的稚气，沾上了血污。但依然是他熟悉的平措，第一天调到团里，他就认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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脏兮兮地蹲在尘土满天飞的壕沟里，背着枪，啃着发黑的馒头，和身边的战友高谈阔论地什么，说不到两句，就放声大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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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来报到，要去政委办公室的唐念青，脚下不由自主拐了个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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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措抬眼扫了他一下，唐念青心头一紧，他认出自己了?他还记得吗?可心中的千回百转还没有露出半分，他就却发现，平措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他身后的几个小紘军上。那家伙热情地把人喊下来，挪了个位置给人坐，勾肩搭背，笑得像个傻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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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念青脚步滞了滞，最后目不斜视地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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