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的念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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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者还是教一辈子书算了，五六万足够撑到明年春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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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这么灰心地想着往前走——该去接池迁放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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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习惯，抛荒了两年的课程，看黑板上的题目应该会觉得像天书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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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以前是怎么赶上去的呢？花了多少心血，度过多少不为人知的深夜，我好像从没认真去关注过。池迁骨子里是特别骄傲的人，他绝对不会跟你说他跟不上进度，也许一开始是跟不上，但他一定会默不作声地加倍努力，而且是一个人偷偷地努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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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有一天，课本里的古诗背得滚瓜烂熟，数学题也顺顺畅畅做下来不会被任何一题绊住，他才会微微松点气，如果有人问他是怎么做到的，他也不会告诉别人他曾经多狼狈，只会轻描淡写地说：“上课认真听，作业认真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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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句话也够了，因为大部分人都做不到，尤其是智能手机大行其道之后，我上课基本只能看到一片乌黑发顶，一个个都盯着裤裆傻笑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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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无聊起来，我还数过学生头上是一个旋的多，还是两个旋的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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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池迁教室门口时，刚下课，老师都还没走，正在讲台上收拾东西。池迁坐在窗子边，身边扎着双马尾的同桌戳着他胳膊找他搭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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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马尾戳他一下，他就用力甩掉，一脸不高兴地别过身子，撑着下巴去望窗外巨大榕树投下的大片浓荫，在风的推动下，像是铺开的墨色裙摆微微摇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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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种明摆着闹情绪的脸让我不禁想笑又觉得可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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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张口叫了他一声：“池阿卷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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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双马尾齐齐转过头，那一刻，我敢说我看到他眼里瞬间的光亮得有些晃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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