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节

发热了身体不适，所以睡不着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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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因为只有独处的时候才能睡着。”明先雪答，“从小便是这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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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小？”狐子七把木簪插回自己发上，“公子雪大约不知道，你小时候有许多个晚上，都是我陪着你睡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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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先雪一怔，大约是不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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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子七知道他不信，便轻轻发出吟唱——那是和凡人吟唱极不一样的声音，也不似野狐对月的呼啸，更像是一种对自然的唱和，听起来像是树叶在风里摇动，又像是溪流越过山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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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先雪浑然一震，目光透露出不可置信：“……是你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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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先雪确实记得，自己在年少时有一段日子时常在夜晚听到这样的声音，他原以为是风吹草动之声，盖因这声音在自然中太过和谐，他也没有多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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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许多个夜里，他便是听着这样的声音入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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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见你那时候刚离开王府，正是孤苦，平日装得没事儿似的，夜里却辗转难眠，故常来唱谣来哄你睡觉。”狐子七悠悠道，“你还记得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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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先雪一时怔住：他大概真的没想到，狐子七曾以那样的方式陪伴过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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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那时候，有这么一只狡猾而美丽的狐狸，在不知何处，用这般难以言喻的声音哄自己入眠，他心内一时毛骨悚然，又一时温馨无比，一时又是不甘不愿，一时又是甘之如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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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子七哪里知道他心内的情状，只是笑着趴在床边，虽是美人的肉身，却俨然有狐狸的姿态，他曲臂伏地，轻轻哼诵起明先雪记忆深处那遥远又模糊的旋律。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