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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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子七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，愣愣地立在原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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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告诉自己：这……这应该是“瞌睡来了送枕头”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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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子七再来人间，原来不就是打算看一眼就走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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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要来确认，这儿的确是物是人非了，明先雪已经放下了一切，继续他的修行，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修行路上的一个难关，偶尔想起的一抹月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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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，也该对明先雪同样看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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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应该放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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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说他为什么在皇宫里逗留这么些天……不就是因为苦于没有脱身的借口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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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被明先雪识破妖身，又在莲华殿挂了神职，贸然离去，实在不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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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明先雪把他放了，他应该如释重负、顺水推舟才是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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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狐子七站在原地，一动不动，仿佛一只迷茫的流浪小兽，在旷野中不知所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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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子七总觉得自己最害怕被明先雪困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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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此刻明先雪干脆让他走，他的双脚却似灌了铅，沉甸甸的，竟不能自在地往山林奔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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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子七的心中涌起了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……是留恋吗？是不舍吗？是恐惧的延续，还是其他什么难以言说的情感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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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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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子七神思混沌地回到莲华殿，绕到神堂后侧自己的住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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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当然有能力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地方，但是明先雪的话在他耳边回响：“明日一早，和齐厌梳一起出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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