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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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浔握着手中的书，走向谢燃，语气平静：“老师，阿浔怎么敢打搅您呢？只是想再请教一个问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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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谁都看得出谢燃是要在父母灵前自裁，赵浔却仿佛无知无觉，只是和平时一样请教学习，这场景实在分外诡异，连谢燃都微微一怔，皱眉不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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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浔道：“学生今日读史，看到一句话，叫’君子死社稷’，请问老师此言何解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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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燃下意识道：“你说错了，此言出自《礼记·曲礼》，原句应该是’国君死社稷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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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浔“哦”了一声，颔首道：“那是阿浔才疏，记岔了。平时听您授课，只当若是有才之士，七尺之躯，活着就该利国利民，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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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开头语气平静，仿佛轻描淡写，言至最后，却话锋转厉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谢燃：“——这是你亲口教我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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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燃无言以对，半晌道：“……若是国君不贤，君子又当如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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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浔却笑了，眉眼隐见疯狂之色，毫不犹豫道：“君王不惜社稷，君子惜之，君子自当……取而代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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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燃生来学的就是三纲五常、忠君伦理，想也不想，便本能脱口斥道：“放肆！你不要命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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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浔不退不避，反而漠然逼近谢燃，冷冷道：“我出身卑贱，幼时都活在阴暗地道中，不见天日，活人都没见过几个，自然不识尊卑皇权，不通君臣纶常，自然口无遮拦。但若我是你，绝不愿像只阴沟里的耗子一样死在见不得光的祠堂里，你以为你爹娘会高兴吗会觉得你孝义吗？不，他们只会觉得你懦弱无能，死得毫无意义，既对不起天下黎民，也对不起泉下满门，唯一高兴的可能只有你的仇人，从此可以高枕无忧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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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浔当时年少，身量还未长成，平时又总是低头顺从，而直到此时此刻，两人气息相闻，昔日言笑晏晏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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