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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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年来，人人都当谢燃是庆利帝御座之下最忠的走狗，早忘了定军侯府忠义家风，卑躬屈膝，唯利是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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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，他这话落下，也没人觉得他是想救那几百御林军，只以为他是真心为庆利帝考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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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庆利帝本人恐怕都是这么想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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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，他冷哼一声，当真没再处置那些御林军，而是对谢燃道：“好，那此事便交由你审。明烛，你以为此刺客可能是何人指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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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皇帝这句话，大臣们立刻又人人自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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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他们谁都明里暗里嘲讽过这位软骨头又冷酷滥杀的谢大人，甚至有许多还掺合了当年定军侯府灭门之事，生怕谢明烛在此时趁着庆利帝神智不清，公报私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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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燃却只是平静道：“此女立时伏法，未出一言，又无其他线索，臣自然无从推测。只是，臣忽然想起先前中秋宴上，那刺客说过的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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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利帝脸色一冷，那受伤的肩膀都微微颤抖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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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他经历的第一场刺杀，却竟然只是一个开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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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杀的是个扮成内监的矮小男人，当时被侍卫活捉，并未立时死去。庆利帝便像这次一般，拿剑狂乱指着，问他何人指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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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，那刺客说：“多行不义之君，干过的罪事恶事岂止一件！我为何而来不重要，因为在我之后，必也有千万人欲杀你后快！你杀的了一个我，杀不尽天下人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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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杀不尽天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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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过六旬的庆利帝忽然觉得头脑一阵剧烈的晕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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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眼前闪过一片铺天盖地的血色。想到了早年死在他手里的兄弟；想到了被他活活气死的先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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