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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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年时，她以为死亡，只是会变成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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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有印象，是她十一二岁的时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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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和外婆接连过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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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去世时，是春天。连吟枝以她周末要练舞为由，撇下她，独自回了南江的老宅。一周后再回来时，手臂上别了黑色的袖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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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此之外，没有任何改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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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后来，是一个寻常的冬日傍晚，她还没有放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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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天色昏暗，寒风凛冽，一场冬雨悬而未落，挂在云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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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里同学们呼出的暖气将窗玻璃烘得朦朦胧胧，连吟枝出现在窗边时，并未引起注意。她先看见了了了，随即走到教室门口，敲了敲门，打断了数学老师的最后一堂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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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了至今记得，连吟枝红着眼眶，轻轻扯住围巾挡住嘴唇的模样。她简短地说明了原因，提出要先带了了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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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孩子都安静地等待着，包括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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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捏着笔，紧张地回忆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。是因为练舞偷懒了吗？还是因为她想早点睡觉，故意撒谎说作业做完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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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，数学老师走回教室，让她快点收拾书包跟妈妈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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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吟枝牵着她的手，从教学楼一路走到校门口，抱着她坐上自行车后座时，才声音哽咽地告诉她：“你外婆去世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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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了搂着连吟枝的腰，冷风顺着她的袖口灌入校服，她却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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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她最畏惧的连吟枝，在那一刻，哭得掩不住她的脆弱和悲痛，就像她摆在窗口的瓷娃娃，再结实，被风一吹，也摔在地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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