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节

一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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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推开地宫的宫门，梵音戛然而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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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漆黑的石窟瞬间如萤火般亮了起来，石壁上，雕梁画栋，描绘着形色各样的飞天与佛陀，或腾云驾雾，或坐卧竹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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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壁的另一侧，是满窟石雕的佛像，足有数千座。佛像底座连接石壁，一座座莲台，如盛开在幽冥河畔，圣洁傲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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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正惊叹这鬼斧神工时，转身看见了地宫中央，用层层幕帘和经幡遮挡的王座。有一年轻的僧人，脚环枷锁，正半卧半坐，姿态慵懒地栖于座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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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停住脚步，透过层叠的薄纱，望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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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面容模糊，似被什么隔绝了一般，只闻气息，却难窥其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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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她，他似是有些意外，短暂的沉默后，他忽然低笑了一声，认真地坐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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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他的动作，他身上的枷锁碰撞作响，落在了了耳中，尤为刺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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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却不以为意，一膝微屈，遥遥望了她两眼，屈指轻弹，将她送出了法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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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这一次，她终于确认，他们都是同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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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宫中身披枷锁的人是，坐在莲花幡上念往生咒的也是，他们都与裴河宴如出一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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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了尚在吃惊自己都在做些什么梦时，莲花座上的拂宴侧目看来，那目光如同透过虚空锁住了她。可是凝望过后，他似十分失望，连带着面色也苍白了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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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抵着唇咳嗽了数声，气血翻涌间，原本惨淡的唇色反而因此红润了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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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重新望向了了，眼神却充满了苦涩：“连最后一面，也不与我见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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