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4节

工造营建之事，未有专人负责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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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然有”，陈蒨神色平淡地将公文翻到下一页，“只是生民休戚大事，哪得轻易假借于人手，总要事无巨细，亲自过目推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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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弃疾不免叹息：“如此每一字皆再三斟酌，深远静思，也难怪你案头公文越积越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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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蒨不以为意，轻笑一声道：“或许我便是天生的劳碌命，未有垂拱而治之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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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指向那份营建文书，随意举了一个例子：“譬如这建筑屋舍之事，首先要考虑材料来自何方，建康就地取材定然不足以支撑如此大批量的修复工作，倘从其他地方运输而来，是何人所为，以何种途径抵达，怎样进行材料原产地选择和数目统计，若是其他地方的材料运到建康不适用又当如何。历来建康水灾不断，材料选择、城市布局与市坊划分亦多有讲究，从前的疏浚工程一概被侯景破坏，眼看汛期为之不远，只能重新因地制宜，开漕沟渠，导泄震泽……如此种种，不胜枚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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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弃疾沉吟，不得不承认他的思虑确有道理。只是这样一来，工作量霎时翻了数十倍，就算没日没夜地做也做不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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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道：“子华，水至清则无鱼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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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蒨笑了，眸中蓦然漾出一抹讽刺：“至清？世家治下可有一寸清净地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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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弃疾默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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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观览时俗，常所扼腕”，陈蒨语气沉静，却又仿佛山溪间的水激泠泠，蕴含了许多冷意，“若非士族浮华务虚，以战为耻，至于傅粉施朱，体羸骨脆，不堪一击，侯景区区八百起兵，岂能青丝白马寿阳来，一朝踏破江山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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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了一眼辛弃疾，又道：“昔年淝水之战前夕，秦兵列境，太原王氏王坦之临终与谢安、桓冲书，言不及私，惟忧国家之事，摒弃前嫌，倾力一战，故有八公山下破敌军百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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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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