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奋,在于槐和甘棠视线无法触及的丛林深处,也同时响起了濡湿的摩擦声,腐烂的尸块噗嗤噗嗤落地时的声响,以及,虫怪利用寄生体的喉管,发出来的甜蜜嘶鸣……一切一切的声音都混合在了一起,宛若呜咽一般掠过了于槐的耳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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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棠放下了衣襟,他摸索着,捡起自己之前随身携带的简陋行李,然后丢给了于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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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还有他之前为了应对山村移动支付不方便而特意准备的现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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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包滚了两滚,滑滚到了于槐脚尖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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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该走了,于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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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棠继续催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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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不久之前,于槐还差点在暴怒中将甘棠掐死,可这一刻,他看着山道上的少年,眼泪却越流越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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虫怪已经试探性地上前,先是脚踝,然后是小腿,最后是大半截身体……细长的,湿润的线虫蠕动着,一点点包裹住了甘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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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……那不是包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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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吞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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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槐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,拼了命地擦着眼泪,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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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会有办法的,等我们出去,等我们出去了会有办法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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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语无伦次地说个不停,直到甘棠用死寂的声音打断了他,给出了最后通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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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已经回不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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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逃吧,于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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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趁着……趁着我现在还有人类的思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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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这样走得远远地。然后永远,永远,永远都不要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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