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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渺默然半晌,将背上的湘姐儿又往上托了托,不由恨恨地咬着牙道:“回头等你好了,我非得去大伯家讨个公道不可!”
沈济却难得露出孩子气来,赌气道:“我再不想踏进大伯的家门了。你回了金陵以后,伯父伯娘便总拾掇要将我们家里的铺子过户,说我年纪小,日后又要读书,花销极大,这铺子留给我也是无济于事,不如给了他们。他们好生经营,日后也好奉养我与湘姐儿一辈子。我不肯,他们便生了好大一场气。后来,家里被烧了,伯娘收不着租子,对我与湘姐儿愈发冷眼酸语,我本也不愿在那儿待着。”
沈渺心想,果然如此。
原身收到大伯家催寄银钱的信,即便荣大娘如何斥骂也不改心意,一定要把两兄妹接到金陵,只怕也是看出了端倪。只可惜原身没来得及,便被荣家逼得一病不起。
沈家这汤饼铺子地处内城繁华处,虽不及虹桥热闹,但离官家的大内也不过两条街罢了,金梁桥附近也住了不少官宦人家,离大相国寺不过一条街,换做后世,那就是北京长安大街对面的店面,能不值钱吗?
沈家祖上是阔过的,沈家祖父白手起家攒下四间铺子,祖父死后,沈大伯作为长子,便分得了内城一间铺子、外城一间铺子、乡下的田地以及家中两箱现银;沈父作为次子,也有内外城两间铺子,但都比沈大伯的小,其中一间便是如今被烧的汤饼铺子,另一间在外城,当年为了给沈渺攒嫁妆,已抵卖了出去。
先前沈父沈母尚在,沈伯父一家也不眼红弟弟家,毕竟他们过得更阔一些,收着乡下的租子、经营着外城最大的粮铺,不说日进斗金,也有日进半金了。但如今沈父沈母皆去了,两个女儿都不算数,只留下一个还未成丁的儿子继承遗产,这心思自然就活络了起来。
按照宋律,若是济哥儿没了,这铺子自然也就成了沈大伯一家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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