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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面轰然炸裂。阿禾残魂在崩碎前将《越女剑典》拍入短剑,张石踉跄跪地时,怀中有青光透衣而出——那是枚未送出的桃木簪,簪头桃花沾着早已干涸的血迹,簪尾刻着半句《诗经》:匪我愆期。
"当年你说要替我看看太平......"阿禾的声音随着镜面碎片纷扬洒落。短剑突然自动飞向文脉污染最浓处,剑光勾连成巨大的"氓"字,每一笔都重现着他们当年在长城共舞的剑招。
陆沉突然明悟,手中桃花剑凌空书写下句。当"匪我愆期"与"子宁不嗣音"组成完整诗篇的刹那,镜面深处传来玉磬清音。宁姚的虚影自《诗经》文字中走出,发间桃花簪射出的光柱穿透九重云霄,将文脉长河照得通明如昼。河水中沉浮的《春秋》竹简纷纷直立如剑,结成诛邪大阵。
"张老哥,刺心口!"陆沉暴喝。张石毫不犹豫地将桃木簪刺入左胸,殷红血珠顺着桃花纹路蔓延,在虚空写出整部《越女剑典》。每个字都在吸收镜面世界的混沌气息,将污秽转化为澄澈的月华。宁姚剑指轻点血字,所有污染文脉如遇骄阳的积雪,在浩然剑意中消融殆尽。
镜面世界开始崩塌。童子瘫坐在雪地里,怀中襁褓已经轻如蝉蜕。他捻起一缕雪白长发轻笑,发丝间流转着《易经》卦象:"朝闻道..."话未说完就化作青烟消散,唯有那声叹息久久回荡在重归清明的文脉长河中。
张石握着发簪仰面倒下。恍惚间又回到那个飘着桃花的清晨,阿禾把新折的花枝插在他铠甲缝隙里,笑着说等太平了就回江南开间武馆。此刻他的血在地上蜿蜒成河,河面倒映着万里晴空——那是阿禾用六十年孤守换来的,真正的太平光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