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剑匣裂开的第三十六道缝隙里,爬出个眉眼肖似陈平安的婴孩。那孩子颈间红绳串着三颗骰子,指尖还沾着焦木的灰。
"师弟当心!"
李希圣疾退三步,手中卦签已碎成七十二截。断签沾了婴童涎水,竟在地上拼出"宁"字缺笔的卦象。他忽觉耳垂发烫,当年给陈平安摸骨时偷偷系上的姻缘线,此刻正在婴童手腕缠成死结。
蛟龙沟刮来的腥风里卷着铜铃响,王朱的紫裳被雨浸透后泛着龙鳞光。"陈灵均,你酒葫芦装的是蛟血还是马尿?"她伞尖轻点,十二根锁龙桩破土而出。桩上饕餮纹淌下黑血,蜿蜒成二十年前陈平安留下的剑痕走向。
青衣小童踉跄踏上浪头,葫芦口喷出的酒气凝成幼蛟:"你家陈大爷当年替我挨的天雷,可还在骨头里打着哆嗦呢!"那蛟龙衔着的护心鳞触及焦木刹那,龙吟声竟变成了泥瓶巷稚童的呜咽。
"平安、平安..."
剑匣内的婴孩突然抱着焦木蜷缩。李槐画在渡船栏杆的鬼脸活了,歪嘴啃着焦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崔東山伸手去捞鬼脸溅出的墨汁,指尖却被灼出个"错"字血印。
老秀才的叹息跨过光阴长河落在秤星上:"当年为师就不该教他写名字。"
王朱的油纸伞面星辰骤亮,伞骨折断的声响中浮出白帝城残局。裴钱蹲在棋盘边啃糖葫芦,山楂核正巧落在"天元"位,整个棋局突现文庙镇压蛟龙沟的大阵走向。
"师父说过,乱丢果核要罚抄书。"
裴钱抹着嘴边的糖渣轻笑,棋子突然化作三百本《小学》。书页间爬出七岁的陈平安虚影,正用炭条在墙角续画李槐的鬼脸。每道线条都在渗血,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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