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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染红新骊珠城时,陈桃生瘫坐在龟背喘气。少年掌心"诚"字伤口渗出的血珠坠入河中,竟凝成三百枚青铜钱币。裴钱收刀入鞘,望着钱币在漩涡中拼出的阵图冷笑:"老秀才当年在龟背刻字,怕是早算到这一局。"
丹月轻抚照影剑身,剑脊浮现的《惊鸿谱》突然延伸出陌生轨迹。云雾散尽的问剑峰顶,不知何时多了半截残碑,碑文"剑气"二字渗出金液,在月光下凝成陆台负剑远游的虚影。
子时更鼓响过三巡,护城河突然掀起十丈浊浪。陈桃生怀中的龟甲剧烈震颤,裂纹中映出惊人画面——宝瓶洲海岸线的礁石群里,十二尊青铜傀儡正在将刻满符文的骨钉楔入龙脉。每钉入一枚,新骊珠城文庙的铜铃便炸碎一只。
"该动身了。"裴钱将酒葫芦抛入河中,葫芦沉没处浮起半卷《山水游记》。丹月御剑掠过水面,剑尖挑起的水花映出陈平安留在书页间的箴言:"武运归处,青山有剑。"
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,新骊珠城地脉深处传来龙吟。陈桃生刻字的龟背突然裂开,露出里面封存的半枚玉质剑丸。少年将剑丸按入护城河阵眼,整条河道突然倒流上天,水幕中浮现宝瓶洲某处海岛的轮廓——岛心插着的断剑,赫然是当年陆台问剑长城时崩碎的本命飞剑。
裴钱突然劈刀斩向虚空,刀气撕开的裂缝里涌出翡翠瘴气。七虚宗长老的残魂在瘴气中尖笑:"量天尺拓印岂是这般容易毁去?"笑声未落,文庙残存的铜铃突然齐声清鸣,铃舌坠地化作青铜小剑,剑尖所指处升起三百道浩然气。
丹月并指抹过照影剑,剑身映出的不再是新骊珠城,而是宝瓶洲某座荒废古寺。寺中枯井爬满桃根,井底沉着半块残碑,碑文"惊鸿"二字正被瘴气侵蚀。陈桃生突然呕出口鲜血,掌心血珠在龟甲凝成小楷:"陆台问心处,剑气满青山。"
晨光刺破云层时,护城河底的青铜钱阵归于沉寂。裴钱拎着空酒壶跃上城垛,望着河道倒影里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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