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住抽噎,红着眼睛,缓缓抬起头。
那把黑伞慷慨的向他倾斜,遮去了他头顶的雨,淋湿了男人的肩。
盛愿看见他的手腕处,晃着一粒红得扎眼的小痣。
他曾经很多次在梦中见过它,也无数次在那幅未完成的油画前驻足徘徊,笔尖上一抹红迟迟不敢真正落到画布上。
男人背光而立,秉直的身形如墨竹,精绝的五官在他眼中完美到近乎到不真实。
倘若这世上存在救世主,盛愿以为,就该是这样。
他抬头望向男人时,仿佛第一次拥有虔诚信仰的信徒。
那一瞬间,他感到,这仿佛就是命定。
这是盛愿第二次见到牧霄夺,他依旧那样冷冽,高不可攀。
他想,他这样的人,也配与先生同淋一场雨吗?
“盛願,和我走吧。”
再见面时说得第一句话,牧霄夺用了粤语。
一如十几年前为他取名那般,可惜他听不见。
那藏在血脉中同根生的藤蔓相互缠绕,在异乡的土地里扎根,静静生长在潮湿的夜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