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她声音似有些喑哑,闷闷的,似带着无限怅惘,想问,又不知道该不该问,在踌躇中低着头,“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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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。”苏樱摇摇头,余光瞥见架上的沙漏,才惊觉从张用离开到现在,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,她竟一直就这么望着外面,怔怔坐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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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连外面的景致都丝毫不曾在脑中停留,仿佛想了很多,可细究起来,都只是些零碎的片段。兴道坊后院的秋千,她高高荡起来,看见佛寺蓝色的琉璃瓦顶,小雁塔四角的铃铛。敦义坊那棵占据了大半个院子的合欢树,浓荫遮蔽下,来往的人都变成阴影的一部分。魏州城她曾住过的那间卧房,冰盆总隔在帘子外,从细竹的缝隙里,丝丝缕缕透进来的凉气。思绪纷纷乱乱,到最后,总是不可避免地回到最初的裴府,她追着裴则出来,隔着帘子看见裴羁拿着帕子,轻言细语安慰着哭泣的妹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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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年里除非是在梦中,否则极少去想,但其实点点滴滴,从来都不曾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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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叶师。”康白忍不住又唤了一声,还想再问,到底又没有问,目光顺着拼成花朵形状的琉璃小窗望出去,越过碧蓝色的琉璃瓦顶,看见极远处一点招展的旗帜影子,节度使府,就在那边。裴羁也在那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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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度使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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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席摆在正厅,沙州城上下各级官员悉数到场,簇拥着张伏伽向裴羁敬酒,裴羁垂目,看见面前的酒杯是一只白水晶斗,一斗斟满,便是大半壶烈酒,若是众人挨个敬上一遍,无论如何,他今日也休想神志清醒地走出去。但这第一杯,是必须喝的。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