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棣之华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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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取了长椅要我修理，其实就是接合处有些松动，敲一敲就能好，没想到落锤时被撞了一下，偏了位置，把指尖锤成肉沫，糊在了椅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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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火烘暖的手柔若无骨，关榆正贪恋地以脸反复蹭着，不时擦在唇边，落下浅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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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来几个铜板能解决的事，可我又一回手滑，锤子便朝笑声最大的方向抛了出去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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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故意的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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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湘捏住他脸颊，眼神却满是怜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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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以为受伤是学师必经的一遭，谁知会飞来横祸，被与手艺毫不相关的事波及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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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榆正语气委屈极了，问：“嫂嫂就这样看待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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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道不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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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榆正吃吃地笑：“嫂嫂神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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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湘松了手，改而勾向他的断指。两指相触的瞬间顷刻纠缠，仿若被困在严寒互相依偎的两尾小蛇，为了取暖而牢牢攀附在对方身上，仍无法汲取半点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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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堂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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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堂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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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静默片刻，忽而同声开口，关榆正直起身，把她的手拢在掌中：“嫂嫂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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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湘也不推托，食指弯曲，姆指摩娑着他断指处，缓声道：“你堂兄并不愿我碰他这只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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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你似乎不讨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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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榆正闭上了眼，使人无法从中窥出情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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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以为堂哥不曾拒绝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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