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程澈表示理解。这种有连接但不亲密的关系相处起来没有压力,况且江蔓毕竟不是他亲妈,他怎么能要求她事无巨细地承担起所有责任。
他在这条小巷里不声不响地沉默着长大,不哭也不闹,很少去记恨什么人。
想要什么东西不会开口去要,因为没有就是没有,得不到也不会死掉。
他并没有想要的,也没有在乎的,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能让他留恋的东西,像梅雨季房间的墙顶上,连片生出的霉斑,沉闷的,潮湿的,不祥的。
江河是个例外。
但那只是因为她太弱了,耳朵听不见,又生着病,像一朵蔫巴了的花,和砖楼梯夹缝里长着的那几朵小黄花一样,歪斜,易碎。
程澈可以得不到,他只要逃就好。但是如果一朵花摇摇晃晃要碎,且要碎在他的面前,那么他会伸手去扶。江河是,流浪猫也是。
高考是他唯一的出口。
程澈昨晚试卷写得晚,加上心里有事,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实,浅薄的睡眠里做了几个杂乱的梦,醒来后全都记不清了。
他背着书包上刑场般踏进9班的门,准备迎接属于他的宣判。程澈想,如果贺远川真往外说了,那他就打死不承认。
预想之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,贺远川依旧是趴在桌子上睡觉。
前面的乔稚柏絮絮叨叨地扭头跟圆寸头秦祎说话,秦祎抱着课本面朝前,像是隔绝了一切声音,面无表情。
过道另一边的男生刘俊见他来了,本来还昏昏欲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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