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逢

输了太多次，本来没准备喝这么多，对不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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：……别解释了。他喉咙里只剩气音：……我是说，不用解释，我知道的，不怪你，抱歉刚才那么对你大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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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向他的目光渐渐失焦，他一年多未曾听闻的称呼短时间内第二次从她嘴边溜出：对不起……哥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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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回他不用为她认错人而生气。最后这声道歉不是对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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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坐在地上，手指扒着沙发边缘，脸埋进扶手，细碎地絮叨：对不起，哥哥，真的对不起，我错了，你原谅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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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说，对不起，好孩子，如果说谁有错，出现在这里的我本身就是一个错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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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应该走了。他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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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他哪也去不了，能到达的只有一个地方。可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太残酷，他又因此犹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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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过后，他们保持了更加克制的距离，而她发呆的次数增加了，某一天，她嘴上夸他厨艺又进步，啃上排骨时，忽然泪开始往下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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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并非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错误，但事实远比他自己以为的错得更过分。他原本想，不是妹妹，至少要照顾她的，但这种颠倒错乱的相处只会把一切都搞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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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活在妹妹存活的时空中，小小一间屋成了他世界的全部。与此同时，他也把她困在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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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忌日那天，雨天他们依然尽量避免外出。原来走入那场雨是最开始的错误，他们始终被困在雨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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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能活下去吗，这样活下去，妹妹真的会高兴吗？她说会的，可她是谁，是妹妹吗，不是的话，他又该听谁的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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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了。他本就是外来者。他只能听他自己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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