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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经不太能回忆起来第一次见陈默是什么样子了。
大概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堵的人墙之中,隔着大雨,被警察摁到地上那双如困兽的眼睛。
周围是落后的村庄,畜牧的圈舍。
空气中雨水的腥气夹杂着难言的气味浓厚熏人。
杨氏夫妻的眼泪算不上虚假。
大约是陈默养母的女人拽着警察声嘶力竭,地上躺着一个被陈默打得鼻青脸肿,已经看不清本来面貌的养父陈建立。
彻彻底底如一场荒诞闹剧。
坐在车里的杨舒乐脸色煞白。
他问:“阿……宴哥,那个就是陈默对吧?”
席司宴收回视线,望着车顶。
甚至在想,最后一次。老太太心软,非逼着他跟来看看。
事实就是,一如预料。
那个陈默有没有被养废不清楚,却能让人一眼看见他眼底的深渊。杨家如若愿意维持着表面和平,或许能换来短暂家庭和睦的假象,如若维持不住,这个找回的儿子显然也不是个任由摆弄的,最终结果难以预料。
耳边杨舒乐的声音显得战战兢兢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问他:“为什么呢?为什么偏偏是我,我没有那样的亲生父母,我永远不会承认他们的。”
席司宴的语气波澜不惊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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