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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说哭嫁是褔,可惜我一滴眼泪也留不出来。她倒替我哭了。
半路上,还没有到卫家,就有人匆匆忙忙送来一车白布。花轿改成了半红半白,我身上喜服外面套了一层丧服。
我那个未曾谋面的丈夫,死在了喜堂之上。
喜堂变灵堂。
外面的人慌作一团,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,送我出嫁的长兄喝了一声:“慌什么,继续走!”
他隔着轿帘对我说:“芷儿,我们家要脸的。”
我知道他的意思。
人人都知道那个卫六郎是个病殃子,活不久。长兄知道,父亲也知道。
定下婚期的那一日,我没有叫上丫头,独自经过游廊,偶然在窗户外边,听见过父亲对卫家来的人信誓旦旦的保证:“亲家!你家是诗书传家、一门贞烈,难道我家就不知道什么是贞洁吗?我家断然不会因为贤婿的病就毁婚。小女齐芷,生是卫家的人,死是卫家的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