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淑英惨然一笑:“定金年纪太小,没看透。解放前,蛇鼠一窝,警匪赌嫖都是一家,那些反/动警察是来帮助张月娥‘合法’的。你看,她张月娥,从来都是‘合法’的。合的是他们那些有钱有势混蛋的法。后来,定金的瞎妈妈,寻女上门,被张月娥放了一条疯狗,咬死了。按解放前的规矩,这狗的主人是每年交一大笔税的‘合法公民’,而被咬死的的是污蔑公民拐卖,还交不起税的一个乞丐似的老太婆,就没有掀起一丝风浪。”
“而冬芳,冬芳多么爱光明的一个人。她是生了肺结核,重病,没法治。张月娥又要‘守法’,装模作样地给人家看,按当时的合法公娼的法律,每月给妓/女检查身体,以展示自己仁慈善待娼妓姐妹,展示她手下的娼妓都是干净健康的,欢迎‘顾客’常来。而冬芳作为小有名气的花魁,是到时候肯定是官老爷点名要检查健康的。为了不砸招牌,张月娥就把她钉在黑漆漆的棺材里......”
淑英咬牙说出几个字来:“活埋了!”
“冬芳被活埋了。张月娥对外只说是她病死了。骗了不少官老爷假惺惺的抚慰金呢!你看,你看,她张月娥是多么‘遵纪守法’!你遵谁的法?谁的法?!”
淑英饱含仇恨,双颊生晕,双眼寒潭似的,好像病痛一下子全都消失了,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人的遭遇,台下的人早已哭成一片,都被激起了解放前在旧社会的回忆。声浪一波又一波:“打死她!”、“打死她!”
张月娥在解放前,倚奴唤婢,广结权贵,三教九流都吃得开,手下的弱女们的仇恨,从来不放在眼里。
可是面对这数以千计的弱女汇聚在一起的愤怒的声浪,她站在台上,一下子胆怯了,双腿开始哆哆嗦嗦,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。
蒲州路教养所里,所有人都沉默了。她们身边的声浪,却好似给了她们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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