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
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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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越送来的礼物让他短暂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些故事，也有过真正无忧无虑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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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大概是他这个冬天里，唯一感到高兴的时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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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随后的三个月里，夏冉像是终于捱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。她每天都在病重房里，靠营养液保持身体的基本体征，而那些还在运转的仪器，是她生理意义上活着的象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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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礼定在了春天，父亲说母亲最喜欢春天，是鲜花盛开，生命重新拥有活力的美好季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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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嘉禾记得那天天气阴沉，灰白的云层遮住了天空，从清晨开始，就一直在下小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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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悼会在离墓地不远的殡仪馆，父亲出面进行了简短的追思演讲，随后便是其他人的悼念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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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嘉禾领了一朵白菊，放在了照片前面，然后站在旁边，接受其他人的吊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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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的具体过程，方嘉禾已经记不太清，有很多人过来夸他懂事，劝他节哀，他麻木地点头，说一些感谢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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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回家的时候，方启华要招待远道而来的长辈，让方嘉禾先回家休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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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里的灯仍是开着的，不同以往的是，里面并没有欢迎他回家的亲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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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嘉禾坐在岔路的长椅上，潮湿的空气将他拢住，冷风从领口灌了进来，细密的雨滴润湿了他的头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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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觉得眼睛发涩，心口也很堵，好像下一秒就能痛哭起来，实际上他没办法挤出任何眼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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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母亲，因为自己没有为她落泪，会不会他其实根本没那么伤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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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坐了多久，身后忽然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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