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。
别人听完师长教诲就结束了,只有他每天晚上回去,一定要把今日师长所言用笔记下来,因为讹错而被书刀削去的竹屑,都堆满案头了。
自从见过师长教学时的煊赫,他的志向就从世为二千石的禄位之心,转为继往圣绝学的求索之道。
他升华了,彼辈蝇苟,安知谦益之志。
但这一切,就是在那个上午,因为他的好奇心,给破灭了。
更准确的说,是醒来了。
照师规,凡修《尚书》出师者,既受碟,皆录名于屏风上,向祖师表示,我这脉,开枝散叶。
往日这屏风都是关在师长屋内,度满一进来,就先看到了这座屏风。
他又是骄傲,又是小心,看着屏风上一溜的名字。
四百年间,无数宏儒硕学列名其上。
他直接跳开中间,往最后几列看去,急切的找自己的名字。但找了三遍,没看见。
他又从开头,用手指一个个划过,看到最后,还是没有。
度满当时就坐在了地上,他觉得哪弄错了。他又在屋内继续找,想找到第二座屏风,但只有失望。
这时候,师长回来了。看到度满在屋内,先是一惊,看到度满坐在屏风前,又怒。但再看度满,面色雕枯,心中不忍。
他走到度满面前,俯视着这位努力的谦益,悠悠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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