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十八这日,扬州城浸在烟雨中,整座城池笼得朦胧胧的。
两淮盐运使衙门内宅的书房里,盐运使俞敷锡与扬州同知赵儋正对坐密谈。
俞敷锡手捧定窑白瓷茶盏,盏中君山银针根根倒立。
赵儋捻着几茎稀疏的山羊须,声音压得极低:“那姜钦差圣眷正隆,此番若真要较起真来彻查盐务,如何是好?”
俞敷锡呷了一口茶,才道:“莫要多虑!他毕竟年少,仗着圣眷胡闹罢了。林如海在扬州经营这些年,可曾掀起什么风浪?难不成这位所谓的钦差,初来乍到就能兴风作浪了?”
话音未落,忽听门外靴声囊囊。
师爷白懋进来,肩头还沾着雨星子,对俞敷锡恭声道:“禀大人,那姜钦差带着林侍御家的小姐,正在文昌阁游玩。”
俞敷锡闻言,对赵儋露出讥诮笑意:“瞧瞧,终究是年少心性。”
赵儋与俞敷锡细细商议一番后,方告辞离去。
而赵儋刚走,俞敷锡脸上强撑的笑容顿时如蜡般融化。
他独自立在书房檐下,望着烟雨,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方才在赵儋面前故作镇定,此刻却觉得后背似有冷汗——那姜念虽年少,却曾两任钦差,一次剿灭周三魁震动山东盐务,二次覆灭罗教震动江南,背后站的又是泰顺帝,叫他如何不惧?
“唉!”
俞敷锡叹了口气,自己撑着伞,行至嫡子俞彬的院落前。忽见一群下人围在院外探头探脑,见他来了,如惊雀般四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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