释能（上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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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淮海路那家古董相机店，上周新到了批八十年代的宝丽来相纸。”他故意把话说得含糊，却精准卡在她叁天前收藏的探店视频发布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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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稳稳泊入停车场时，陈越拿起手边的马克笔在李旻手背画坐标轴。他最近总爱玩这种幼稚把戏，说是要补偿高中时被竞赛题占用的约会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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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里该有个驻点。”笔尖停在她无名指根部，墨水渗进戒痕的沟壑，“当二阶导数小于零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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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极大值点。”李旻突然翻转手掌与他十指相扣。车窗倒影里，陈越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，像他们昨晚分享的那杯热红酒里漂浮的肉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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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中的相机店像颗沉睡的琥珀。李旻蹲在玻璃柜前辨认哈苏500el的编号，陈越正和店主讨价还价——最后对方妥协地搬出库存的一盒1980年限定相纸作为赠品，李旻看见他毫不犹豫地付了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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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红色丝绒窗帘滤进的光线里，陈越努力调试那台相机的取景器。他屈膝时西装裤绷出利落折痕，倒映在玻璃展柜上的影子恰好与李旻的轮廓重迭，函数图像在坐标系里的完美交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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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劳驾这位女士当我的光学实验对象。”他突然转身，用冰凉的金属镜头贴了贴李旻发烫的耳垂。未等她反应，黄铜快门已发出清脆的咔嗒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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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等影像显影的间隙分食一块熔岩蛋糕。陈越故意在李旻伸手要纸巾时突然凑近，“这里有个驻点。”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，他舌尖卷走的不知是糖霜还是她骤然加快的心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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店主端着咖啡经过时轻咳一声。李旻慌乱中碰倒整盒相纸，1978年的锡盒在桌上磕出清脆回响。陈越单手接住即将坠落的宝丽来，另一只手仍稳稳环在她腰间，“当年发射旅行者号时用的减震系统，原理和这个差不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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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渐浓，他们抱着战利品回到停车场。陈越突然用领带蒙住李旻的眼睛，引导她触摸车后座某个机械结构的凸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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