共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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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这个字，根本一点儿也不温暖。对舒黎和舒兰而言堪比地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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酗酒家暴不管事的父亲，一味讨好怯弱的母亲，永远在为鸡毛蒜皮而抱怨争吵，破烂的衣服，淤青的皮肤，鲜血的锈味……从记事起舒黎就觉得家是某种令人不舒服的存在，姐姐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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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这一年，父亲终于因“意外”溺水身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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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哭得昏天地暗，舒黎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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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东西死了难道不好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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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姐姐都觉得终于解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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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舒黎和舒兰知道父亲真正的死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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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弟俩是共犯，但他们都没有因为这件事蒙上什么心理阴翳，甚至都觉得这是对现状再好不过的决定了，是公道的、正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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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方面，好像除了血缘关系之外，他和她拥有了一层更深的羁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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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个家里，姐姐是舒黎唯一的救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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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只比舒黎大五岁，却比妈妈更像一位称职的母亲，从小到大都是姐姐在陪伴、照顾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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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是还有姐姐在，如果没有姐姐的话，舒黎觉得自己大概早就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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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好有姐姐在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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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父亲的葬礼没过去多久，成日悲痛抑郁的母亲被查出患了癌，本就清贫的家庭雪上加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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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天性像蛇一样冷血、阴暗、没心没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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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根本不想管母亲的死活，反正癌症最后都要死的，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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