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的手,站了起来,他的脸逆在光里,看不真切表情,“橙橙应该快吃完了,我该回去了。”
“哥。”陆有时攥住了荆牧的衣角,“我爸到现在都没有再婚,他身边甚至没有一个陪伴的人。老头儿虽然不说,但他是真的爱着妈妈。”
“妈突然要和他离婚,是因为觉得长痛不如短痛,对吗?可她觉得这是为老陆好,实际上老陆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。”
“我也走不出来。”陆有时说。
荆牧回身看他,眼里已经恢复成一贯的平静。
陆有时:“艾滋……”
“艾滋病很可怕,”荆牧打断了陆有时的话,“一旦开始进入症状期,任何你能想象不能想象的并发症都有可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。”
“体重断崖式地往下降,眼眶凹陷,目光混浊,皮肤松弛。各种肉眼可见的皮肤病接踵而来,各种疱疹导致皮肤奇痒难耐,一旦挠开了就再也恢复不了,肉体活着的时候就开始腐烂了。”
“这是外在的,一眼可以看到的。剖开血肉,五脏六腑坏得更厉害,可能是癌症,也可能是肺炎脑膜炎,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哪个毛病死的,躺在那里和包着皮的骷髅没什么区别。”
“那副尊荣能叫看过的人做一整年噩梦!”荆牧几乎有些用喊的,“牧昕仪不想让任何人看见那副模样!”
“她那么好看,那么爱漂亮的人——怎么能忍受在爱人面前的最后模样,是那种鬼样子呢?”他声嘶力竭。
陆有时一把拥住了荆牧,抚着他的后颈说:“都过去了,都是过去的事了。我们不说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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