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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略作停顿,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补充军令:“余忠不在里头。我要从这几张嘴里,把他的位置给撬出来。”
副将抱拳,低头应了声“喏”,便转身快步离去。
军令传递下去,百余名秦军士卒动作极快,却悄无声声息,如同一张在阴影中铺开的巨网,无声无息地朝着山谷收紧。
山谷内。
阮小二背靠着一块冰凉的山石,胸膛剧烈起伏,大口喘着粗气。
他身边,还能站着的兄弟,已不足八十之数。一个个挂了彩,人人脸上都写着疲态,连着几天的奔逃,像是把骨头里的油水都给榨干了。
一名瞧着年纪不大的义士,正用布条笨拙地包扎着胳膊上的伤口,抬头望了望天色,忧心忡忡地问:“阮二哥,咱们……真能冲出去?我这右眼皮,老跳个不停。”
阮小二噗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,咧开嘴,豁了口的牙让他的笑容瞧着有几分狰狞。
“怕个鸟!咱们从跟宋义那狗贼分道扬镳那天起,就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!”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,在那年轻义士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,力道之大,让后者一个趔趄。
“余大哥那边,想必已经走远了。咱们在这儿多拖住追兵一天,他们就多一分安稳。值了!”
话音未落,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骚动。
“敌袭——!”
一声凄厉的嘶吼,像是把刀子,狠狠划破了山谷中短暂的宁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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