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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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怀允声音一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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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祁眼也不眨地望着他，似乎用眼神圈出了一方天地，狭窄得不容他躲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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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怀允略觉不适，眸光愈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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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祁轻声开口，语气中难得带了几分困惑：“我是有些不解，明明我们同在红尘，为何阿允总给我一种随时可以抽身离去的感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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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怀允拢在袖间的手倏地紧握成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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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祁却并未就此打住：“你将政务打理得井井有条，却从不与任何朝臣有超过政事上的交游，就连段广阳，也不过是为了肃清朝堂不得不收服。能让你放不下的亲近之人，似乎只有林管家和皇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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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管家向来唯你是从，不消多言。皇帝虽然年幼，可你处处为他铺路。再过两年，就算他尚未到亲政之龄，凭你的能力，恐怕也能找到可堪托付的大臣。我想了许久，都没想到有什么是能让你留恋放不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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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生在世，或多或少总有牵绊。唯独你，干干净净，和任何人都没有牵扯。除了故意为之，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理由。”谢祁望着他，不解问，“与人交游本就是人之常情，阿允为何将其视若洪水猛兽，避之唯恐不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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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怀允勉力克制，才堪堪没露出被人看透殆尽的难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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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生来孱弱，病根儿是从娘胎里带着的。从知事起，他就知道自己注定活不长久，所以素来不喜与人亲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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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亲近，他死的时候才不会有人伤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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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数年来，日复一日中，他早将“与人疏远”这条铁律刻进骨子里，写成了本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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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谢祁聪慧，却怎么也想不到，相处不过四个月，这人就能轻而易举地看破他奉行多年的准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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