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节

小孩一样的打打闹闹，她能切近感知他的体温、呼吸和气息，它们一并将她包围的时候，她才清楚，过去自己的每一次挑衅，都是多么的不自量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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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深深呼吸，任何时候，她都不愿居于下风，尤其面对楼问津：“……我和他自然交情不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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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和你交情不匪的周警官，也一定告诉过你，最后一道手续，没有我的吩咐，谁也不会签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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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霍然抬眼，对上楼问津审视的目光，“你要出尔反尔？我都已经同意结婚，你还要怎样？莫非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吗？就是因为你，我们全家才遭此无妄之灾。将人推进水里，再伸手救人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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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话音骤停，因为楼问津忽然伸手将她后颈一按，她头低下去，离他面颊只余寸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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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梁小姐，你是不是忘了，是你求的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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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早已吓得呼吸凝滞，视线也定住了，半刻，她意识到，原来他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吓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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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要憎恨、厌恶一个人到什么程度，才会出现这样的目光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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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下懵了，像是突然挨了一闷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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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直以为，楼问津谋夺梁家家产只是狼子野心，可原来竟也有憎恶她的缘故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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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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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她口不应心，以至于总是对他颐指气使？还是因为她从来改不掉的大小姐脾气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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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从没想到，自己繁乱复杂的情绪里，还容得下一丝委屈—— 她确实脾气坏，可对他也不算差，六年朝夕相对，那样多共同生活的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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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居然憎恶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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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一瞬间，梁稚脸上血色尽失，魂魄也像是飞离了一样，神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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