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格外冷静淡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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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稍微整理了下衣衫，又重新坐回案前。他极为守时重信，说的是明日将这份卷宗呈交给大理寺，那便一日都不能推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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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泠平复了呼吸，抬眸望向桌案前那一袭人影。月色皎洁，逶迤在他披散的氅衣与乌发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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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瞻神色平淡如水，根本无法瞧见任何欢愉放纵之后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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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倒是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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眸光混沌，双颊飞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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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思迷乱得不成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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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，强迫自己平静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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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瞻坐回桌案前，继续誊抄着先前那份卷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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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气息平稳，神色清冷。只有氅衣微散，乌发轻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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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状，姜泠反应过来先前那份卷宗被自己所毁，心中不免有些惭愧，便起身走到案台前替步瞻研墨。这一次她磨得分外小心，生怕再出一丝一毫的岔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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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缓淡，少女抬眸望去，只见那人正襟危坐，面色清冷，仿若天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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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袭来，拂动男子宽大的袖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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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泠顺着那袖摆上的云纹望去，目光忽然一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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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瞻身后那一方书架后，正挂着一幅画。从她这个位置，只能看见卷轴一角。那是一幅泼墨山水图，画上绿影葳蕤，水气浩荡，山川连绵不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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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落款被书架遮挡住，姜泠还是一眼认出此乃闻名遐迩的季扶声所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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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徵，字扶声，丹青楼楼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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