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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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书房中只剩下她与步瞻两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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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认真地批阅卷宗，姜泠不敢打搅他，只将汤羹轻放在一边。夜色与灯火交织着，于男人颊侧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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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瞻未说话，姜泠自然不知晓自己走进来的那一瞬，书房内忽然飘至一道暗香。那香气并不是脂粉味那般甜腻，与墨香交织着，冲上男人的脑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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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攥着书页的手指稍稍松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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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缓的香气如同一只柔和的手，拂去了头脑间的阵痛，令人万分舒适、神清气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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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瞻手握狼毫，唤来她磨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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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走上前，柔荑纤纤，不轻不重地捏着墨条。她距离步瞻极近，近到能嗅见对方身上的旃檀香气。那味道极淡，正如同步瞻的性情，带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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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香中，残存着些脂粉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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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冯茵茵遗留下来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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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泠低着头，安静地研磨墨汁，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适才书房内的情形。她不知自己该不该生气，只觉得浑身燥热得发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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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想着，她竟有些心不在焉，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，只听砰地一声轻响，让她骤然回过神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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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汁轻溅，自砚台上洒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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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瞻察觉异样，抬眸看了她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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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泠双手一抖，慌忙认错：相爷，妾身手拙。还望相爷责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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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滴墨水正溅到他方落笔之处，豆大的墨迹见了纸，登时氤氲开来。他所誊抄的是要交递给大理寺的卷宗，容不得半分唐突与马虎，如今被墨迹侵染，这一整面，算是彻底废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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