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节

3001站起身，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，望着章兆离开的背影，他听到远去的脚步声，感受她身上的清淡气息在空气里逐渐稀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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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不同的是，那股恐慌的情绪仍未消散，反而不断扩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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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医生缺少诚实的品格，3001知道这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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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知道，“离开一会儿”这个概念很模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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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想起那个章医生和2号通话的夜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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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01问：“你要给我自由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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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兆没有回头，也没有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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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01又问了一次，用几乎是呐喊的音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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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兆回头了，她的手搭在车门上，点头的动作很轻，朝他微笑，但眼睛里没有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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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到3001蓄着泪水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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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哭了，和从前一样，只是脸上的表情很陌生，那是不属于实验体的、更为高级、更为复杂的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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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和3001说过永别的含义，但他无师自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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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要向前走，但章医生的命令是留在这里，本能在和意识作斗争，当他回过神来时，他已经奔跑了起来，用他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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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，他自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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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号说，自由是人不该拥有却无法停止渴求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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装备了特制子弹的手枪发出巨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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贯穿身体的疼痛感，涌出胸口的血打湿衣服，最后才是他的手拉扯她袖口时触碰到她手腕的触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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