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节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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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坦坦荡荡，风格鲜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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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榕无言以对，欲言又止，就看到青年歪了歪头，再一次追问，他像是撬开蚌壳一般，极有耐心地循循善诱：“你瞧，有什么话不能讲的。痛痛快快单刀直入，又不会掉一块肉。所以你现在什么感觉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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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榕睫羽轻颤，不堪重负地闭上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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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扇微光像是初冬的雪，落在她长睫之上，衬得她也像误闯凡尘的一捧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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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，她轻而又轻地喃喃道：“我不开心，我无数次想撂担子，是因为因缘果报，并非都会应验……罔顾国法的官宦，平安致仕、福泽后代的数不胜数……凭什么？捋不清，管不住。但我食民禄，挨他几句骂，算不得委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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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越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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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速越慢，陷入气力消耗的迟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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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海也似犯了雾，朦胧之间，听到耶律尧淡淡道：“那我替你委屈。裘安七八年前科考被逼，关你甚事，灭了杨家满门，算还了因果报应。但他听命西凉，想要杀你，是他愧对于你，落得这种下场更是咎由自取。你问心无愧，他有愧，你为什么不能委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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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素来擅诡辩，更何况本就占了七分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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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不知为何，宣榕莫名觉得这种肆意颇为痛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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模糊的念头从水下浮起，她阖眼心道：真是强词夺理，也真是……言之有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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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至今日，她终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平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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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缠绕不停、喋喋不休的哀嚎痛苦声缓缓远去，安宁里，她忍不住笑出声来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淤气纾解，方才顺着耶律尧的话，在他微怔的神色里，轻而又轻道：“好，我委屈，这三年来我可委屈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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