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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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中盘算着回应之法，告诫陛下莫要如此天真，还是褚遂良推了他一把，这才并未错过队列的移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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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尉如有想法，也得等到此间事了再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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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孙无忌微不可见地颔了颔首，接过了侍从递过来的酒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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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他抬头朝着前方望去之时，正见衮冕在身的天子已执杯高举，朗声念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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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农为天下之本也，今开籍田，朕亲率耕，以给宗庙粢盛，欲天下勤务农桑，素有蓄积以备灾害。”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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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风方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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穹庐之下，他记忆之中的青涩少年，早已不复存在，只有面前这位有进取之心的帝王环顾四野，意态正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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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治声音更为洪亮：“众卿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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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举杯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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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杯杯酒水，不必有人额外提醒，便已自先后站位，依次倾倒于田亩之上，作为对社稷土谷之神的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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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将手中酒杯放下的那一刻，又连忙有人将搁置礼器的托盘奉上，取而代之在手的，是一把锄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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籍田礼规定，天子带头锄地三下，文武臣子各三下，随后由庶民将这块方田锄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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岐州官员胆战心惊地看着步骤到这里，那些临时入列的孩童与少年人依次下地，扛着锄头紧跟着前头队列行动，生怕有什么人的好奇心在此刻作祟，以至于闹出麻烦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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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这些要命的错误并没有发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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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揉了揉自己有点被吹冻着的脸，发觉因这些少年人的参与，春日田地之间竟还多了几分举目望去的生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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