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节

这些，将换得她将来一辈子，在另一个陌生的院子里，另一幢逼仄昏暗的绣楼里，一辈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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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数石子般，脸上并无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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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除了她以外，小院里都已洋溢起喜气，人人都说：“小姐福气真好，婆家看中她的美名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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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第二日，喜气又戛然而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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婢女们来为她送饭菜时，在楼下窃窃私语：“……命，怎么这样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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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惜了……好端端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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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敢在李小姐面前谈论，但她总要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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嫡母李夫人来过，也是小心翼翼的：“姑爷，出了意外，没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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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岁上绣楼，十年耗光阴。订婚的次日，未婚夫婿暴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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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都支支吾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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爹娘骂着：“年轻，轻浮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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丫鬟说：“姑爷他……喝醉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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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子私下说：“在男人常去的地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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族妇说：“死在肚皮上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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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次，李小姐终于破天荒地笑了，为这不光彩的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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旋即，她又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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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李夫人悲戚地亲自为她送来麻衣、素服，让她为夫守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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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家是诗书礼教之族，最要脸面。从无二嫁之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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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小姐成了望门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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